致敬五月的薔薇

肖軍

仲夏時分，薔薇花開。行走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最浪漫的事莫過于邂逅一幕薔薇花瀑，在某個庭院的圍欄邊上，微風乍起，搖曳生香。我站在花瓣雨下，想象著圍欄之后，是否有人和我一樣喜歡這繽紛的花朵。

我是極喜歡薔薇的。在我出生成長的湖南鄉下，野生薔薇是山鄉田野的尋常之物。在村里小學的院墻邊，在隔壁菜園的籬笆間，在門前油菜田的溝坎上，在對面山坡的小路旁，隨處都可以見到她們的身影。薔薇花于我，就像是鄰家小姑娘般熟悉親切。

薔薇花色秀麗，在鄉間的田野里開得爛漫，卻很少像映山紅、野紫荊那般，被人隨手采摘編織成花環，或者帶回家插在玻璃瓶中。究其原因，就是薔薇渾身長有刺，若不小心被扎中，就會疼痛萬分。有刺的薔薇，在有些人看來不是那么完美。

元代文學家周文質曾經感嘆：“恨殺薔薇有多刺，怨垂絲，梨花帶雨傷春思。”殊不知，有刺才是薔薇最鮮明的特征，也是其堅韌自強的生物學注腳，告誡人們“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正因為薔薇有刺，她才能活得自由自在，在很大程度上免除了動物的踐踏和人類的刈割。

薔薇生命力非常強，易種易養，不挑剔土壤，也不在乎周邊環境。祖國的東西南北，不論高原還是平原、山區還是湖區，也不管泥土還是砂石、黑土地還是黃土地，把她栽在哪兒她就在哪兒扎根，在哪兒開花結果，在哪兒綻放生命之光。有時候甚至都不用栽，只需折下一枝，扦插就能活，而且活得生機勃勃。薔薇頑強的生命力，讓我對人生的境遇及其意義有了更深的認識。無論出身如何，身處何地，面對何種困難，也不管順境還是逆境，富饒還是貧瘠，舒適還是艱苦，都要堅韌頑強，美麗綻放。

薔薇屬于藤本植物，先天就沒有強壯的枝干可做支撐，但她從不屈服于現狀，而是努力汲取成長所需的給養，頑強生長。如果把她們栽在圍欄邊，她們就會長成一面美麗的花墻；如果把她們種在溝坎上，她們就會生長成瀑布的模樣；如果把她們植在柴扉處，她們定會編織一扇迎你回家的門；如果把她們插成一排排，只要給其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她們就會長成一道道花籬。不論生存的環境苛刻與否，她們都會向著陽光雨露，向著心中的夢想不斷探求。在探求的道路上，薔薇永遠保持著自己的風骨，用她自己的方式，呈現其生命的頑強。

有人可能會說，薔薇沒有牡丹的國色天香，也沒有海棠的嬌柔艷麗，甚至與其同屬的姊妹相比，她沒有月季那般風姿綽約，更沒有玫瑰那樣浪漫迷人，但薔薇就是薔薇，她微小柔弱，但堅韌剛強。

“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在這個五月，屬于勞動和青春的五月，我致敬薔薇，更致敬像薔薇一樣的人，不屈不撓、堅韌堅強。人若如薔薇，就做這樣的花，不需要太艷，縱使萬般艱難也要活出精彩的模樣。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稅收宣傳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