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

清晨在巴厘島的海浪聲中處理郵件，下午在葡萄牙里斯本的咖啡館里開個視頻會議……當下，越來越多年輕人逃離傳統工作模式，借助網絡數字技術自由移動辦公，在全球范圍內成為“數字游民”。

由于“數字游民”具有年輕化、數字技能高、創造價值潛力大等特點，多國相繼推出“數字游民簽證”、個人所得稅減免等優惠措施，希望能吸引這一群體“落戶”。

“數字游民”為經濟帶來積極影響

所謂“數字游民”并不是新概念。1997年，一本名為《數字游民》的書最先描繪了這樣一群人：他們背著電腦，走遍世界，隨時隨地都能“上班”。在數字經濟迅猛發展的背景下，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和遠程辦公工具的迭代更新，“數字游民”群體迅速壯大。

如今，“數字游民”一般被認為是無需固定工作場所，完全依靠互聯網辦公、創造收入的就業群體。數據顯示，到2023年底，全球“數字游民”數量已超過4000萬人，從攝影師、自由撰稿人到主播、互聯網運營者等，職業種類五花八門。預計到2030年，全球“數字游民”將超過6000萬人。

有研究表明，“數字游民”可對經濟發展帶來多方面的積極影響。相關數據顯示，當前全球“數字游民”創造的經濟價值約為7870億美元。2019年—2022年，全球“數字游民”將收入的平均35%消費在食物、住宿、娛樂和日常必需品上，帶動了當地相關行業的發展。“數字游民”群體還促進了當地數字技術共享與系統開發、商務交流等領域合作，進一步釋放了全球經濟增長潛力。

發放“數字游民簽證”

申請傳統的工作簽證需要有與當地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或雇傭意向書。遠程工作的“數字游民”通常無法申請工作簽證，而旅游簽證允許的停留期一般又較短（通常為30天，且不能延期）。為此，許多國家推出了“數字游民簽證”，給予符合特定條件的入境人員6個月、1年或更長的停留時間，并允許配偶子女同行，從而滿足其旅居與遠程工作相結合的需求。

2020年，愛沙尼亞發出一年期“數字游民簽證”，成為全球首個推出此類簽證的國家。德國、葡萄牙、捷克等一些歐洲國家和地區緊隨其后。亞洲國家近年來也競相開始吸引“數字游民”，韓國推出兩年期逗留簽證，日本2024年4月1日啟動“數字游民簽證”計劃，年收入達到1000萬日元的遠程工作者可申請6個月的逗留許可，并獲得租房方面的協助。

據畢馬威統計，截至今年4月全球已有52個國家和地區出臺“數字游民簽證”政策，其中美洲18個、歐洲16個，亞洲和非洲各9個。

大部分國家的“數字游民簽證”要求申請者提供月平均收入超過一定標準的收入證明、境外遠程工作證明、有效的健康保險、入境后的住宿證明、無刑事犯罪記錄等，通常不允許“數字游民”進入當地勞動力市場。其中，月平均收入最低標準一般是所在國家或地區平均工資的3倍，例如歐洲國家規定，對“數字游民簽證”申請者月平均收入最低標準為2000歐元—5000歐元。

推出稅收優惠吸引“數字游民”

近年來，多國出臺稅收相關政策，對“數字游民簽證”持有者給予個人所得稅減免等稅收優惠待遇，以降低其跨境就業稅負水平。

按照國際通行慣例，多數國家將一個納稅年度內累計居住時間是否超過183天作為判別居民稅收身份的標準。居住累計滿183天的個人被視為稅收居民，對其從境內和境外取得的所得均依照當地稅法規定征收個人所得稅。

目前，“數字游民簽證”允許的停留時間通常都超過了6個月，因而這些人可被視為稅收居民。目前，有21個發放“數字游民簽證”的國家和地區出臺了相應的個人所得稅優惠，主要包括完全免征、部分免征、稅率式減免三種類型。

完全免征。克羅地亞、羅馬尼亞等14個國家對持有“數字游民簽證”的人員免征個人所得稅。例如，克羅地亞將“數字游民”視為長期游客，不僅免征個人所得稅，還提供公共醫療保險等其他居民福利。

2023年4月，羅馬尼亞出臺最新法案，規定連續12個月內在羅馬尼亞境內停留達183天的“數字游民”，可享受免繳所得稅、社會保險和社會醫療保險等稅收優惠。哥斯達黎加對“數字游民”遠程工作所需的“基本個人設備”進口免征所有稅款。

部分免征。意大利對高技能“數字游民”70%的收入免征所得稅，若居住在人口稀少的中部或南部地區則90%的收入免稅。希臘對“數字游民”50%的勞動所得免稅。葡萄牙、巴拿馬對符合稅收居民身份的“數字游民”的境外收入免征個人所得稅，僅對在當地的所得征稅。

西班牙規定“數字游民”可享受15%的所得稅優惠稅率。圖為在西班牙馬德里一家咖啡館，兩個年輕人正在上網。

稅率式減免。西班牙規定“數字游民”可享受15%的所得稅優惠稅率，而不是通常的24%。葡萄牙對“數字游民”在當地取得的所得按20%的比例稅率征稅，而非適用累進稅率。格魯吉亞對居住時間不滿183天的“數字游民”免征個人所得稅，對居住時間滿183天的“數字游民”適用20%的比例稅率，對注冊登記為小微企業的自雇者經營所得則僅按1%稅率征收所得稅。泰國對年收入超過14萬美元的高技能“數字游民”給予17%的優惠稅率，而不是按當地稅法適用35%的累進稅率。

此外，盧森堡、瑞士等國通過國際稅收協定明確了跨國遠程工作者征稅問題，希望減輕“數字游民”跨境稅法遵從負擔，避免雙重征稅。